放棄治療沒吃藥

        「里維老師，我...」佩特拉站在里維面前，緊張的微顫抖著，突然，一隻手大掌貼上她的頭頂，輕揉著她的頭髮，讓她一時說不出話。

        「恭喜畢業了，拉爾同學。」微笑著，他知道她要說什麼，也一直以來都感覺得到，但是，現在的他，是不適合聽到她那句話的。

        「……」看著他的表情，她懂了些什麼，低下頭，感受著頭頂傳來的溫度，再抬起頭時，她後退了一步，離開那隻大掌。「謝謝你，老師。」她眼神堅定的看著他。「我會努力站到跟老師一樣的地方的，所以，到那時候，請讓我說完我今天想說的話。」說完，她轉身走出教室。

        里維愣了一下，收回沒有目標的手，若有所思的看向教室出口。

        「里維老師，這是我們剛剛家政課做的餅乾，請你試吃看看。」少女微笑著，神色自若，向他伸出的手幾不可見的微微顫抖著。

        他記得她，是他班上的學生，佩特拉．拉爾，他沒有接下袋子的打算…原本該是這樣的…

        「拿來吧…」他感覺到，在他拿過那袋形狀詭異的餅乾時，少女放鬆的輕吁了口氣。

        『里維老師果然是個好人呢~』在放鬆之後，突然想起自己做的餅乾的樣子，佩特拉出聲想拿回袋子，但里維早就離開走廊，不知去向。

        打開剛拿到的袋子，里維眉頭一皺，還是伸出手指，輕輕拿起一片看不出形狀的餅乾，放進嘴裡。「賣相不怎麼樣，味道倒是還可以。」這還是第一次有學生敢這樣接近他。

        從那之後，里維也不知到佩特拉到底是對那些傢伙說了什麼，他們原本對他的畏懼，一些傢伙開始敢挑戰他的底線，這並不影響他答應過埃爾文的事，他知道的。

        對台下學生講解文法的同時，里維注意到平常總是聚精會神，精神十足的聽他講課的佩特拉，今天看起來似乎有點不舒服。

        「起立。」下課鐘聲響起，班長喊著口令，全班同學也跟著這到口令站了起來，只見佩特拉不穩的緩緩站了起來，然後在下一道口令喊出的同時倒下。

        「拉爾！！」「佩特拉！！」在眾人的驚呼中，里維快步走向她，攔腰將她抱起。

        佩特拉緩緩睜開雙眼，看了看四周的環境。「這裡是…保健室？」

        「妳醒了阿？」韓吉自桌邊站了起來，笑著走向她。「妳剛剛因為肚子痛昏倒了，是里維老師把妳抱過來的呢~」

        聽到是自己仰慕的老師送自己過來的，她的大腦瞬間一熱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「韓吉老師，所以里維老師他知道…」

        「妳是指妳昏倒的原因嗎？他大概知道了吧？我看他出去前在那邊的洗手檯洗了大概十分鐘的手。」

        佩特拉臉一紅，升起一股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的想法，老師可能不只是知道，甚至還可能摸到了…

        在她揪結的時候，保健室的門被拉開，話題中的人走了進來。

        「回去了。」

        「那個…不用麻煩老師，我自己可以回去的。」佩特拉尷尬的看著來人，遲遲沒有動作。

        看她傻傻的坐在床邊，里維伸手將她拉了起來，動手脫掉自己身上的外套，綁在她腰間，然後蹲在她面前。「上來。」

        「老師，這樣你的外套會被弄髒的。」佩特拉正準備解開腰上的結，卻又被制止。

        「不用還我，髒死了。」「自己上來，還是要我用扛的把妳扛回去？」

        雖然害羞，佩特拉還是小心翼翼的攀上里維的背。

        一路上，兩人不發一語，直到到了拉爾家前，佩特拉的爸爸正在家門口等著她回來。

        「那…那個，謝謝老師！！」大大的敬了個禮後，佩特拉轉身衝進家門。

        「您一定是里維老師吧？麻煩您送佩特拉回家了，真是不好意思，那丫頭真是太沒禮貌了，我一定要好好的訓訓她才是…」

        佩特拉的爸爸到底說了什麼，他其實聽不是很清楚，他腦中一直有個影像，眼前的男人向他遞來一張紙，但他卻沒印象是在哪看到這個畫面的。

        佩特拉穿著套裝出現在他面前時，他很驚訝。

        「我是佩特拉．拉爾，今天來報到的實習老師，請多指教了，里維老師！」

        在驚訝之後，他其實是快樂的，但他沒表現出來，依舊以他一貫冷漠的表情看著過去的學生，許久，看得佩特拉一陣尷尬後，他終於有了回應。

        「嗯。」

        好不容易習慣了教書的感覺，也認識了不少學生，佩特拉苦惱的望著隔壁的導師座位，一聲嘆息自她嘴邊漏出，到底要到什麼時候，她才有機會跟里維老師說出那句話呢？這麼想著的佩特拉，沒想到機會會那麼快的降臨，而且還是由那個人親自給她的。

        上課上到一半，一陣熟悉痛覺自腹間傳來，他心里趕到陣陣不妙。好不容易，終於撐到了下課時間，班長帶頭行禮後，她快步走出教室，在踏出那扇門的瞬間，眼前一片黑暗。

        「真是個幸福的女孩阿~又是里維老師抱你來的呢~」坐在桌邊的人自是了解這個曾是她學生的女孩的想法，大大的笑在一旁的里維眼裡，看來十分礙眼。

        「嘛嘛，在這邊可沒辦法好好休息呢~里維老師你還是趕快送她回去吧！」接收到男人的殺氣，她明白玩笑話只能開到這邊，況且這樣充滿壓力的空間，真的不適合用來好好休息。

        「不…不用麻煩的…」

        幾年前曾發生過的事再度重演，韓吉望著他們踏出的那扇門，若有所思的微笑著。

        「那傢伙明明有潔癖，卻兩次把他的外套脫下來給妳呢...」

        背著佩特拉走在路上，空無一人的道路，顯得過份安靜，一段靜默後，邊走，他對背上的人開了口，聲音不起一絲波紋。

        「當初想說是什麼？」

        「恩？」聽到他的聲音，佩特拉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。

        「高中畢業的時候，妳說要說完的。」聽不出語氣的話，傳達的卻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。

        驚喜、害羞、猶豫、恐懼等情緒，在她心裡糾結了好一段時間，佩特拉終於還是說出口。

        「里維老師，我對你…」

        佩特拉癱在樹下，口中不斷的咳出鮮血，很痛，但她彷彿沒感受到痛覺般的，想笑，卻無力的僅能將其留在嘴角及眼角，臉上的表情，比哭還難看的無力。

        「真的，很喜歡你，兵長。」

        背上的重量消失了，他卻只是繼續走著，彷彿早就預料到會這樣，又或者說，其實一切都曾發生過。

        不知不覺間，走到了那個曾經來過的地方，一個男人像在等他出現一樣，就站在門口等著。

        "那丫頭又要麻煩您了，里維老師。"看到他時，男人走向他，自顧自的說了起來。

        "聽到她說要當老師的時候，我跟孩子的媽真是嚇了一大跳呢，不知不覺間，那丫頭也有了夢想啊..."

        "而且，還這麼努力的去達成了..."

        "以後，佩特拉那丫頭就繼續拜託您了，里維兵長。"

        男人粗糙的手握住了他的，閉上眼，再張開時，他不是高中老師里維，而是調查兵團的兵長。